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
（来源：福建日报 2022-08-16 09版 理论周刊·求是）
陈晓枫 李建平
习近平总书记在2022年5月16日出版的第10期《求是》发表的文章《正确认识和把握我国发展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中提出，要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防止资本野蛮生长，支持和引导资本规范健康发展。这一论述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提出重要研究课题，对于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进一步健全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正确认识资本的二重性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资本具有二重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认为，资本具有二重属性，从自然属性看，资本是一种生产要素，同劳动、土地、技术、数据一样，资本是社会财富生产的物质条件，是社会生产不可或缺的物质要素；从社会属性看，资本又不是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是能够在运动中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资本的社会属性与其所处的社会基本经济制度相联系，社会制度不同，资本的社会属性也就不同。
资本主义条件下的资本体现着资本家剥削雇佣工人的生产关系。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同样是重要的生产要素，它将土地、劳动力、技术、数据等各种要素黏合，并入生产过程，成为发展经济重要的方式和手段，是现阶段社会生产过程中最基本最活跃的要素之一。
我国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国情，决定了国有资本、集体资本、民营资本、外国资本、混合资本等多种资本形态并存。国有资本、集体资本等公有资本在全社会资本结构中占据主体地位，发挥主导作用，体现着全体人民根本利益一致的经济关系。民营资本、外国资本等非公有资本，受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关系的影响和引导，其所体现的经济关系具有非对抗性和较强的合作性。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资本是带动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配置的重要纽带，是促进社会生产力发展和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资本的二重属性决定了资本行为的两面性，既有积极作用，又有消极作用。从经济的方面看，资本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财富的创造。为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占据优势，获得更多利润，资本总是不断地改进生产技术、采用新工艺和新设备，努力推进技术创新、组织创新，提高劳动生产率，扩大市场规模，促进就业。公有资本为保障国家安全、控制国民经济命脉和改善国计民生等作出突出贡献。非公资本在支撑增长、促进创新、扩大就业、增加税收等方面发挥优势。各种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谱写着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华丽乐章。
资本也有一定的消极作用。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了资本对雇佣劳动像狼一样的剥削，高额回报的驱动下，资本不惜铤而走险，践踏法律，容易导致行为失范。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资本同样是一把“双刃剑”。应科学把握资本运行规律，辩证看待资本的两面性，充分发挥资本的积极性，消除资本运行所带来的负外部性。
◆科学把握资本的行为规律
追逐利润是资本的天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资本同样是逐利的，也要不断地增殖扩张，但是这一价值增殖的规律，必然要受到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制约，要与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和党的执政使命有机融合在一起，遵循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规律，满足社会主义生产的目的。
资本通过扩张实现利润最大化。资本在不断运动中实现增殖。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资本循环运动和扩张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引擎。我们要坚持开放共赢，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持续增强资本全球资源配置能力。在我国资本运行呈现出规模显著增加、主体更加多元、运行速度加快、国际资本大量进入等明显特征的背景下，资本扩张不能越过政治、社会、民生、安全等领域的底线，不能违背国家发展导向，要防止其野蛮生长。
资本具有“脱实向虚”的内在冲动。在银行信用制度下，虚拟资本兼有服务实体经济与自我循环的二重性。一方面，虚拟资本脱胎于实体经济，为实体经济起到资源配置、价值实现、风险管理等作用。另一方面，虚拟资本具有脱离实体经济独立运行的内在趋势，呈现出虚拟经济自我循环和实体经济“脱实向虚”的两条演进路径。为了促进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必须坚持“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发展定位，确保金融和资本要素有效有序进入实体经济，防止“脱实向虚”。
资本积累蕴含贫富两极分化的风险。积累是资本的本性，是资本规模不断扩大的再生产。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为了促进经济发展，资本需要不断地积累，但同时要警惕资本积累可能产生的贫富两极分化，要坚定不移地走共同富裕道路。
◆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
在正确认识和把握资本的特性和行为规律的基础上，应切实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发挥各类资本作为重要生产要素的积极作用，有效控制其消极作用。
其一，资本的健康发展以践行人民中心思想为价值取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以人民为中心的市场经济，必须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这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根本立场，也是发挥资本作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其二，资本的健康发展以坚持党的领导为根本保证。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牢牢把握正确政治方向，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社会主义”这个定语。
其三，资本的健康发展以完善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为制度基础。坚持和完善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基本经济制度，有助于激发各类资本活力，为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和社会主义现代化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有助于处理资本和利益分配问题，在社会分配中体现人民至上；有助于确保市场机制有效和宏观调控有度，切实规范和引导资本健康发展，实现对资本逻辑的扬弃和超越。
其四，资本的健康发展以加强资本监管为重点。要完善市场准入制度，对涉及国民经济命脉和国计民生的重点领域防止私人资本和外国资本的过度渗透，保障国家经济安全；对具有垄断地位的企业股权投资设立严格的主体和比例限制，防止资本操纵等。要健全事前引导、事中防范、事后监管相衔接的全链条资本治理体系。不断加强反垄断和反不正当竞争监管执法，依法打击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等垄断和不正当竞争行为；充分运用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等手段，依法对资本进行全面、持续监管。
［作者：陈晓枫，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李建平，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和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https://fjrb.fjdaily.com/pc/con/202208/16/content_206254.html